陈默的声音还在耳边嗡嗡响，王司捏着酒杯的手指泛白。表哥在旁边戳他胳膊：“到底咋了？是不是有人跟咱过不去？”

“吃你的菜。”王司把酒杯往桌上一墩，酒洒了半桌，“陈默，把那符号发我手机上。”他掏出手机点开图片，黑漆漆的屏幕上就一个歪歪扭扭的“李”字，像小孩子画的。

“这啥意思？”赵磊凑过来看，“姓李的搞的鬼？”

王司没说话，脑子里飞速过着认识的姓李的人。李浩他爸？不太可能，那老头就这点能耐，顶多找个派出所的关系。李胖子？被学校处分后消停多了，估计没这胆子。

“查 IP地址了没？”王司突然抬头。

“查了，在境外，跳了好几个节点，不好追。”陈默扒拉着米饭，“但攻击手法很业余，像是刚学编程的人干的，用的还是网上下载的脚本。”

“业余？”王司皱眉，“敢动部队的系统，借他个胆子。”他突然想起张教授，“明天找张教授问问，他以前在工信部待过，说不定认识懂网络安全的人。”

表哥突然插话：“我下午在菜市场听人说，李浩他爸托关系找了个计算机系的老师，好像想搞个跟咱‘校圈’差不多的东西。”

“他？”王司笑了，“就李浩那两下子，抄都抄不明白。”话虽如此，心里却打了个突——那符号是“李”字，难道真是他们干的？

第二天一早，王司就堵在张教授办公室门口。老教授刚泡上茶，听他说完就皱起眉：“部队的系统都敢动？这可不是小事。”他掏出个旧手机，“我给你个号码，老郑，以前在安全局干过，让他帮你看看。”

电话接通时，老郑的声音透着不耐烦：“谁啊？大清早的。”

“郑叔您好，我是张教授的学生。”王司赶紧说明情况，“想请您帮忙看看攻击来源。”

“小屁孩瞎掺和啥。”老郑哼了一声，“部队的事有专门的人管，轮得到你？”

“不是掺和，系统是我们开发的，出了事我们有责任。”王司放低姿态，“您就帮着看看，要是不方便就算了。”

沉默了几秒，老郑说：“把日志发过来，下午给你回话。”

挂了电话，王司刚要走，就撞见李浩从教学楼里出来，手里拿着份文件，笑得一脸得意。“哟，这不是王总吗？”李浩故意撞了他一下，“听说你那破系统被黑了？要不要我帮你找找老师看看？”

“滚。”王司懒得跟他废话，心里却更确定了——李浩这反应，太不正常了。

回公司的路上，赵磊发来视频：“老板，周明家麻辣烫店让人给举报了，说卫生不合格，现在食药监的人在检查。”

“操。”王司骂了句，“让周明别慌，把咱的品控记录拿出来，绝对没问题。我马上过去。”他突然反应过来，“又是李浩干的吧？”

到了店里，食药监的人正翻着台账。周明他爸急得满头汗：“我们每天都消毒，绝对干净！”王司把品控记录递过去：“您看，我们平台每天都有人来检查，这是昨天的记录，消毒时间、食材来源都写得清清楚楚。”

领头的人翻了翻，眉头渐渐松开：“没事了，可能是有人恶意举报。”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王司一眼，“以后注意点，树大招风。”

等人走了，周明他爸叹口气：“这生意没法做了，整天有人找茬。”

“叔您别担心。”王司拍着胸脯，“我让表哥多来几趟，品控做得更严点，让他们挑不出错。”他转头对周明说，“去查查是谁举报的，肯定是李浩那伙人。”

下午老郑的电话来了：“查到了，攻击是从学校的实验室发出来的，用的是李浩的账号。”

“果然是他。”王司心里的火噌地就上来了，“叔，能当证据不？”

“证据不足，他可以说是账号被盗了。”老郑哼了一声，“但我留了个心眼，那小子用的攻击脚本里有个漏洞，是我当年写的，全网就三份，其中一份在你们计算机系的服务器里。”

王司眼睛一亮：“您的意思是……”

“找你们系主任，就说是我说的。”老郑挂了电话。

王司立刻给张教授打过去，老教授听完就怒了：“胡闹！我这就去找系主任！”

半小时后，张教授发来消息：“李浩承认了，说是想试试系统的漏洞，没想着攻击。系里已经把他开除了，他爸正来学校的路上，估计要闹。”

“闹也没用。”王司冷笑，“开除都是轻的，动部队的系统，没让他蹲局子就不错了。”他突然觉得一阵轻松，上辈子被这种小人恶心过无数次，这辈子总算能干净利落地解决。

晚上公司聚餐，表哥举着酒杯脸红脖子粗：“小司，今天食药监的人来检查，我一看就知道是有人使坏，立马把咱的消毒记录全拿出来了，没给你丢人。”

“干得好。”王司跟他碰了一下，“这个月给你发奖金，再给你配个新手机。”

赵磊在旁边喊：“老板偏心！我今天跟商户谈成了个大单子，也得给我发奖金！”

“发！都发！”王司笑着站起来，“这个月大家都辛苦了，奖金翻倍！”办公室里瞬间爆发出欢呼，几个兼职学生蹦得比谁都高。

正闹着，陈默突然喊：“部队的人来了！在楼下呢！”

王司心里咯噔一下，赶紧下楼。张处长正站在车边，脸色严肃：“小王，攻击的事查清楚了？”

“查清楚了，是个学生瞎胡闹，已经被开除了。”王司赶紧解释，“给部队添麻烦了，对不起。”

“没事就好。”张处长突然笑了，“我们领导说你这小伙子靠谱，想跟你再签个合同，把军区医院的排队系统也做了，经费给你翻倍。”

王司愣了一下，随即笑开了花：“没问题！保证完成任务！”

送走张处长，赵磊凑过来：“老板，这算不算因祸得福？”

“算。”王司看着楼上亮着的灯，心里暖暖的——这辈子没白重来，不仅能做自己想做的事，还能保护身边的人。他刚要上楼，手机突然响了，是个陌生号码。

接起来，听筒里传来个阴恻恻的声音：“王司是吧？李浩是我侄子，你让他丢了工作，这事没完。”

王司皱起眉：“你谁啊？”

“你别管我是谁。”对方冷笑一声，“我知道你公司的服务器在哪，也知道你爸妈住哪，识相的就给李浩赔个罪，再拿五十万出来，不然……”

电话突然被挂断，王司握着手机的手瞬间冰凉。他抬头看向漆黑的夜空，突然觉得这麻烦，好像才刚刚开始。